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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朝堂之上

第三十四章:朝堂之上

京都御所,紫宸殿天皇,全日本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此时这位统治者正居于紫宸殿中,俯视着庙堂之下争吵不休的臣子们。

事实上这位风光无比的日本统治者,不过只是权臣手中的傀儡。

这一点就连天皇自己也很清楚,但是现在他不再是了。

此刻的天皇,虽然和臣子们隔着一道帘子。

但当他看着朝堂之下阴阳师们和藤原家族,互掐到脑子都快打出来的画面非常满意。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狗咬狗的局面,才能让他手中的权利愈发壮大。

但当他把目光看向朝堂之下,面无表情的安倍晴明的时候他陷入沉思。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一路把自己扶持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女阴阳师到底想要什么。

她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很强烈的欲望(源博雅除外)。

要知道就连他的岳父,那位藤原宰相都有着对权利和金钱的欲望。

而安倍晴明,却仿佛什么都不需要一样无欲无求。

对于统治者来说,一个对什么都没有欲望的臣子无疑是最可怕的事物。

想到这里,这位天皇不由得唤起了晴明的名字,但话一出口他又不知该怎么说起。

索性他便开口询问,晴明有关丢失的那把玄象琵琶的事情。

“安倍爱卿…………不知前些日子清凉殿中丢失的玄象琵琶,你可曾寻到了?”

只可惜这位天皇并不知道,他看见的面无表情的安倍晴明,实际上只是安倍晴明在那边发呆而已。

而他眼中安倍晴明那些无欲无求的态度,不过都是她在外人面前强撑着装出来的罢了。

无论是安珍还是源博雅都很清楚,安倍晴明那无欲无求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怎样一个恶劣的性格。

被天皇提及名字的安倍晴明,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木头人一样,面对天皇的询问她也没有做出回答,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见晴明没有回答,天皇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又道:“咳咳……安倍爱卿不知前些日子清凉殿中丢失的玄象琵琶,你可曾寻到了?”

听见天皇那略带催促意味的话语,安倍晴明身旁的源博雅,急忙轻声的在她耳边道。

“晴明,圣上在叫你呢。”

说着博雅轻轻用手,拍了拍晴明的肩膀。

在被源博雅提示过后安倍晴明先是微微一怔,缓过神后明白了是天皇在叫她,于是她急忙开口答到。

“禀天皇,在下寻到了。”

一边说着晴明一边还偷偷擦了一下口水,她旁边的源博雅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刚才哪里是什么发呆啊。

她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睡着了偷懒啊。

“我说怎么从刚才开始议论朝政的时候,晴明就没怎么说话。原来晴明这家伙睡着了啊。该说晴明不愧是阴阳师吗?睁眼睛都能睡着啊。”

晴明身旁的源博雅在心中这样想到,并且愈发的觉得晴明的强大。

嗯,各种意义上的强大。

不管是阴阳术的修行,睁眼睛睡觉的能力,还是她的粗神经,亦或是敢在早朝上睡觉的胆量…………

这方方面面结合来看,这个叫安倍晴明的家伙都是非常强大。

好吧,把画面切回到帘子后面的天皇那边。

由于竹帘的阻拦,天皇并没有看清源博雅和安倍晴明俩人的小动作。

因此对于晴明的询问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其实刚才的询问都是因为他想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提到晴明的名字,没话找话的结果。

不过他贵为天皇,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没话找话的。(所以说你们这些统治者,个个都是傲娇吗?)

于是天皇开口道。

“既然找回来了,那便是极好的。敢问这琵琶是何人偷走,安倍卿又是如何将其寻回的呢?”

安倍晴明这样的聪明人自然看出来了,天皇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是在没话找话,于是她顺坡下驴给天皇找了一个不丢面子的台阶下。

“回禀陛下。实不相瞒这琵琶是被恶鬼所偷。最后当年与微臣一同治退天狗的八百比丘尼的爱徒安珍和尚与微臣一同降服那恶鬼,将琵琶夺回。现在还处于朝会之中恕微臣,无法告知陛下其中详细。若陛下有意得知其中事宜,还请陛下退朝后让微臣唤来那安珍和尚为您讲解。”

听见晴明说是恶鬼偷走的琵琶,一旁的阴阳师席位里立即有人变了脸色。

要知道这些阴阳师,虽然表面上但是在同一个阵营里团结无比,实际上他们阵营内部也是有利益之争勾心斗角的。

安倍晴明作为阴阳师中的代表在平安京中风头无二,坊间有关她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

这无疑让她得罪了许多阴阳师中的同行,毕竟她一出风头可就说明了其他阴阳师的无能,这就相当于砸了人家同行的饭碗。

所以嫉妒她的阴阳师不在少数,而她师父贺茂忠行的长子,也是她师弟的贺茂保宪便是其中之一。

贺茂保宪一听晴明说这琵琶是恶鬼偷走,阴阳怪气的说道。

“呵,晴明。你说这玄象琵琶是恶鬼偷走的,可我最近怎么没在这平安京中察觉道鬼气呢?”

面对贺茂保宪的讥讽,晴明不由分说的顶了回去。

“呵呵,保宪师弟没察觉到恶鬼气息只怕是你学艺不精吧?既然学艺不精,你不妨回家去问问忠行老师让他教你几招怎么样?顺便再帮我问候一下忠行老师哦~”

听见安倍晴明如此羞辱自己,贺茂保宪“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掏出符箓就打算和安倍晴明现场斗法真人PK。

在场的藤原派系官员,见他们阴阳师内部起了内讧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坐在竹帘后的天皇看见眼前这一幕,也开口制止了起来。

“够了。这里是紫宸殿不是菜市场,你们有谁要打出去打去。”

在场的诸位臣子谁都没见过天皇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于是纷纷都收敛了起来。

贺茂保宪见状也收起了手中的符箓,坐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就连之前在朝堂上互掐的那些藤原派和阴阳师派的大臣,也在此时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原本沸沸扬扬好似菜市场一样的紫宸殿,陷入了久违的沉默与平静。

“贺茂保宪,朕就不明白了。你和安倍卿同出一个师门,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解决。非要闹到我这紫宸殿上,你们两个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你要朕如何是好?”

果然这天皇不愧是看《红楼梦》都要“炒股”的人,这一手“你们都是朕的翅膀。”玩的也是贼溜。

“臣知错了……”贺茂保宪轻声道。

“贺茂保宪,你惹事在先。罚你半个月俸禄,退朝后自己去领罚。”

听见天皇的安排,贺茂保宪乖乖的低下了头。

“微臣遵旨。”

得知了天皇对贺茂保宪处罚,朝堂下的安倍晴明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安倍卿。”

“臣在。”安倍晴明听见天皇叫自己的名字,急忙止住了笑容回答道。

“退朝之后,麻烦你把那位安珍法师叫过来和朕一叙。朕最近时常听藤原式部丞和藤原町奉行提及这位安珍法师,因此我对他的为人很感兴趣。”

“天皇陛下,实不相瞒。臣早已让那安珍和尚在鹤间等候,待退朝之后臣便可让他与陛下一叙。”

“嗯,安倍爱卿甚得朕心意。”天皇十分高兴的说道。

此时在一旁的藤原家席位,和阴阳师席位中,都分别有人在讨论着什么。

这些人或是交头接耳低声细语,或是眼神暗示“眉目传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他们仿佛在密谋着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两边各自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陛下,退朝之后还请让微臣一同观望这位安珍法师的风采。”×N

无论是阴阳师这边的人,还是藤原家这边的人此刻的发言都特别的整齐,仿佛他们这些人事先早就排练好了一样。

先看阴阳师这边发言这几位,无一例外都是和安倍晴明结下过梁子闹过矛盾的阴阳寮长老。

而藤原家发言的,除了天皇的那位岳父藤原宰相,就是藤原式部丞、藤原中纳言、藤原町奉行…………这些和安珍有过过结的藤原家臣子。

天皇见众人,看起来都和自己一样对安珍产生了兴趣,有些高兴的说道。

“哈哈哈,没想到诸位卿家和朕一样,都对这位安珍法师如何和安倍爱卿一同降服恶鬼的事情感兴趣。既然如此那朕就允许你们旁听了。这样吧一会儿退朝之后,愿意旁听的和朕一同去龙泉庭接见那位安珍法师如何?”

“谢天皇陛下。”×N

在场诸位大臣叩拜道。

看着这样的情形,源博雅额头上开始直冒冷汗。

天皇或许不清楚他源博雅还不清楚吗?这些比鬼都聪明的人精应该是开始怀疑安倍晴明在说谎了,就等着一会儿抓住安倍晴明和安珍说话的漏洞准备落井下石呢。

“晴明,这下子怎么办啊?”源博雅慌张的询问着安倍晴明。

“没事,还按原计划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倍晴明淡定自若的说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禀?”

面对天皇的询问,诸位大臣再次施展出了他们那出人意料的一致。

“无事。”×N

“无事那便退朝,安倍卿速去请安珍法师到龙泉庭来。”

天皇的吩咐后,晴明毕恭毕敬的回复道。

“诺。”

安倍晴明说完之后,迅速起身向着鹤间的方向赶去打算接引安珍。

在场的多数大臣也在天皇宣布退朝之后,沿着宫门纷纷离去。

只有少部分别有用心的大臣留了下来,跟随天皇向着龙泉庭走去。

这其中就包括刚才发言的那些,和安珍以及晴明有过过结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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